从六道题看烟霾毒害与停课停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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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9月，马来西亚多地笼罩在灰霾下。空气中漂浮细微颗粒，拉响橙色污染预警，部分地区几度晋入红色危险水平。

空气污染持续，逾两千间学校被迫停课，影响人们的健康和日常生活。

早在8月1日，卫生部就已发出烟霾预警，呼吁民众做好准备应对霾害。一个月半过去后，烟霾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还加剧，蔓延至全国各地。

烟霾到底如何影响人体？霾害之“害”到底害在哪？《当今大马》以下梳理一二。

一、烟霾到底是什么？从何而来？

根据世界气象组织（WMO），烟霾是空气中漂浮着许多肉眼看不见的极细小干燥颗粒，但其数量足以让空气显得灰白。

“东盟烟霾行动”网站说明，烟霾是由空气中足量的烟雾、灰尘、湿气和蒸气组成，进而损害空气的能见度。只要污染源头够多，烟霾就会跨境进入另一个国家的空域。

“东盟烟霾行动”是由十个东盟国家签署的《东盟跨界烟霾污染协定》（ASEAN Agreement on Transboundary Haze Pollution）所催生。该协议阐明东盟各国应协调一致努力，缓解由土地或森林火灾所引起的跨界烟霾污染。

其网站指出，构成烟霾源头很多，但就东盟情况而言，一般原因是大规模的林火及陆地的火灾（land fires）所造成。

跨境烟霾问题自1990年代开始出现，尤其是1997与1998年的跨境烟霾极为严重，让马来西亚、汶莱、印尼、新加坡和泰国深受其害。

过去20年，跨境烟霾几乎每年都“造访”马来西亚。普遍上认为，烟霾源头来自邻国印尼的森林大火。

其中，东盟南方国家在2015年8月中的霾害，就是源自于印尼苏门答腊及加里曼丹林火热点剧增，而泥炭地失火是最主要的肇因。当时，受影响国家包括马来西亚、新加坡、泰国、菲律宾南部和寮国北部。

“东盟烟霾行动”网站说明，全球60%泥炭地（约2400万公顷）聚集在东南亚，其中70%都落在印尼。基于印尼当局对泥炭地管理不当，当地传统农业采用的烧芭（slash-and-burn），让火势一发不可收拾，继而引发严重的跨境霾害。

踏入今年9月，根据东盟气象中心（ASMC），印尼加里曼丹及苏门答腊的林火热点剧增，导致霾害程度升级，晋入最危险的三级红色警戒水平。

这些烟霾随着风向往北扩散至马来西亚，预料维持至少数星期时间，更有进一步升级的可能。基于风向将持续从东南或西南往北上吹，跨境烟霾情况或许会更糟。

不过，印尼环境及林业部长西蒂努巴雅（Siti Nurbaya Bakar）认为，马来西亚的烟霾问题不能全归咎印尼，更指马来半岛部分烟霾源自砂拉越。

这引来马来西亚环境部长杨美盈和砂州副首长道格拉斯（Douglas Uggah Embas）强烈反驳。

9月12日，杨美盈引用东盟气象中心数据说，印尼加里曼丹和苏门答腊分别有474和387个林火热点，反观马来西亚只有7个。

较后《路透社》报道，西蒂努巴雅说明，印尼已封锁30家涉及林火热点的公司土地，其中至少4家为马来西亚企业。她共点名森那美种植集团旗下的Sime Indo Agro、IOI集团旗下的Sukses Karya Sawit、TDM集团旗下的Rafi Kamajaya Abadi，以及吉隆坡甲洞集团（KLK）旗下的Adei Plantation and Industry。

不过，森那美和IOI集团澄清，旗下园丘并未遭到印尼当局封锁；而甲洞集团则坦承旗下园地有林火，且遭到封锁。

二、烟霾如何影响人体？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网站，空气污染可能导致中风、肺癌及心脏病等疾病，每年夺走全球高达700万人的性命。其中，对人体影响最严重的污染物是PM10或更小的PM2.5微粒。

林火所造成的烟霾中，就带有大量的PM2.5微粒。

PM2.5微粒直径大约是人类头发直径的六十分之一，非常细小。因此，当人们在呼吸间吸入这些极细小的悬浮微粒后，可穿过肺泡进入血液系统。

卫生部网站指出，空污短期影响包括眼睛不适、伤风、喉咙不适、头痛、头晕、胸闷、胸痛等等。

世卫组织则阐明，长期曝露于高浓度PM2.5微粒中，可能增加心血管疾病、呼吸道疾病及肺癌的风险。

世卫组织研究报告也显示，孕妇曝露于受污染空气可能导致早产，生出瘦小的婴儿。空污也会影响儿童神经发育及认知功能，亦可能引发小产及儿童期癌症。暴露于严重空污的儿童，往后罹患心血管病等慢性疾病的风险可能更高。

三、怎样鉴定空气污染程度？

全球目前没有统一标准测量空气素质，惟一般采用三种方式，即空气污染指数（API）、空气污染物指标（PSI）及空气质量指数（AQI）。每个国家依据自身需要和环境采纳不同的衡量标准，而各国对污染水平的定义也不一。

马来西亚环境局采用空气污染指数（API），计算和测量空气中的六大污染物，即臭氧（O3）、一氧化碳（CO）、二氧化氮（NO2）、二氧化硫（SO2）、粒径小于或等于10微米（μm）的悬浮微粒（PM10）、粒径小于或等于2.5微米（μm）的细微颗粒（PM2.5）。

必须指出的是，环境局迟至2018年8月16日才纳入计算PM2.5微粒。这也导致2015年烟霾来袭时，新加坡和柔佛南部两岸当时的空污指数相差甚远，引起政府造假数据的嫌疑。

实际上，两国当时的计算指数和方式不同，才会出现这种差异。新加坡采用的是空气污染物指标（PSI），虽然计算方式与API大致相同，但因为新加坡早在2014年就把PM2.5纳入计算范围，因此和马来西亚当时的数据有别。

马来西亚环境局目前在全国68个地区设立站点检测空气品质，并每小时透过空气污染管理系统（APIMS）网站发布空污指数。公众只要上网查询，就可轻易知道各州属主要地区的最新空气素质。

马来西亚采用的空污指数标准，把空气素质分为五个等级：良好（蓝色）、中等（青色）、不健康（黄色）、非常不健康（橙色）及危险（红色）水平。

良好水平指数少于50点，空气素质对人体无害；中等水平指数51至100点，同样对身体不会产生负面影响。至于指数101至200点则属于不健康水平，可能造成患有心肺疾患的高风险群体身体健康恶化。

当指数介于201至300点之间，则已是非常不健康水平，患有心脏及肺部疾患者将较难承受肢体运动，也会影响健康。当指数超过300点，就会危害高风险群体和公众的健康。

国家天灾管理机构（NADMA）劝告，只要指数超过100点，学校即需暂停户外活动。公众也受促减少在户外的时间。

四、空污指数怎么算？

根据APIMS网站，空污指数（API）分别计算臭氧（O3）、一氧化碳（CO）、二氧化氮（NO2）、二氧化硫（SO2）、PM10及PM2.5的浓度，并取最高指数者为API数值。通常，PM2.5会是浓度最高的污染物。

而计算方式则是从全国各地监测站取得。数据读取过程需要历时完整一小时后，才能得出最终的API指数。举例，早上7点的API指数，需在早上8点才完成读取过程，然后才在APIMS网站更新。

不过……我们的API指数够精准吗？

马来西亚计算PM2.5的方式，与世界卫生组织一样，即以24小时的平均值，算出当下的PM2.5指数。

打个比方，若巴生今早7点的PM2.5指数为100点，并非是当地监测站在早上7点取得100点的数值，而是从昨天早上7点至今天早上7点之间，总共24小时所得出的平均数值。

因此，即使巴生在早上7点之后的烟霾情况严重加剧，基于平均值计算法，其早上8点的PM2.5值也不会飙升太高，因此无法较为精准得知每个小时之间的数值变化。

相对之下，新加坡政府采集与公布空污指数的方式，就没有这项缺陷。

新加坡环境部网站除了公布24小时平均值计算的空气污染物指标（PSI）之外，也提供每小时计算的PM2.5指数，让公众更准确知道当下的空气素质。

那么……我们的API标准符合国际规格吗？

根据大马环境局的马来西亚空气质量标准（MAAQS），虽然空污的平均值计算方式与世界卫生组织一样，但对污染物浓度的接受程度有别。

以下列表是马来西亚放眼在2020年实施的空气质量标准，与世卫组织2005年所定下的空气质量指南的比较。只要以下污染物超过标准浓度，就视为对人体健康有害。

根据图表，马来西亚对污染物的浓度标准，比世卫组织宽松许多。这意味着，即使API水平相同，大马的空气污染程度可能会较高。若以世卫标准来看，我们所认为的健康水平或许已算是轻度污染。

譬如，世卫组织规定只要PM2.5超过25μg/m3的浓度，就会视为对人体健康有害。但放在马来西亚的标准，PM2.5指数要超过35μg/m3的浓度，才视为有害。

五、学校什么情况下停课？

基于霾害程度有增无减，教育部在9月10日发出第一个关闭学校通知，409所的砂拉越中小学因为烟霾停课。

9月12日，教育部进一步发出指示，若学校所在地区的空污指数在傍晚6点前超过200点，校方即可宣布隔日停课，过后再通知州或县教育局。不过，基于各个地区空污指数不同，不少学校在早上上课前才临时通知停课，为许多家长带来不便。

如此情况一直维持到9月18日，教育部才发出关闭学校的标准作业程序（SOP）指南，规定学校每天最迟会在傍晚6点宣布是否停课。

此外，校长若根据当天的空气污染指数（API），认定烟霾情况逐渐恶化，则可以宣布停课，并通知县和州教育局。

另外，根据教育部发布的指南，若是学生抵达学校后校方才宣布停课，除非家长要求带孩子回家，否则学生仍然可以留在学校，如常上课。

单单是昨天（9月19日），一日内全国就有多达2646所学校停课，受影响学生超过171万人。

六、成人呢？可以停工吗？

人力资源部网站没有相关资料，而卫生部网站则有提供烟霾期间，工作场所的健康指引。

卫生部网站指出，《1994年职业安全与卫生法令》第30条文规定，一旦聘用超过40名员工，雇主必须设立安全与健康委员会，确保雇员的职业安全及健康卫生。雇主有责任采取预防措施，照顾在烟霾期间工作的员工。

至于安全健康委员会如何运作，网站没有进一步说明。

根据卫生部网站，一旦空污指数超过100点，雇主就必须把在户外从事粗重或艰难工作的员工安排在户内工作。若超过200点，所有员工都必须留在户内工作，并暂停所有的土木工程。

若空污指数超过300点，户外工作者都必须佩戴N95口罩；超过400点则需避免任何户外工作。

昨日（9月19日），人力资源部发文告呼吁雇主弹性安排，若烟霾情况恶化，应准许员工在家工作。

人资部说明，大马劳工法令没有禁止雇主让员工在聘雇合约所规定的工作地点以外上班。在一些特殊情况，员工可以在其他地方工作。

但人资部提到，根据《1994年职场安全健康法令》，在烟霾直接危害健康下，大马职业安全与卫生局（DOSH）可发出停工令。违反者可罚款最高5万令吉，监禁5年或两者兼施。违法一天，每日可进一步罚款500令吉。